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邁向原住民自治的教育學

邁向原住民自治的教育學

 

時 間|2024年9月20日 (五)18時30分至20時30分
地 點|臺大第二學生活動中心3樓-沃思空間
主講人|Richie Howitt/教育部玉山學者、國立臺灣師範大學講座教授
與談人|
Richie Howitt(教育部玉山學者、國立臺灣師範大學講座教授)
汪明輝 Tibusungu 'e Vayayana(國立臺灣師範大學地理學系教授兼原住民族研究發展中心主任)
官大偉 Daya Dakasi(國立政治大學民族學系教授兼系主任)
Sifo Lakaw(台灣阿美族語言永續發展學會理事長、阿美族語言推動組織計畫主持人)
吳明季 Falahan Saysay(國立屏東大學人文社會學院專案助理教授、奇美部落團隊幹部)

文/gaohan

與玉山對談Yushan Yarning

“Yarning”這個詞在澳洲原住民族中,代表著對談與交流,強調不僅是言語的交流,更重要的是學會聆聽。Richie Howitt 提到他非常喜歡“Yarning”這個詞,它在英文中不僅指對話,也可用來形容編織。期望透過今天的對話,我們可以將各自的故事和觀點編織在一起,創造出一個豐富的宇宙,促進關於教育和原住民族自覺的深入對話。

原住民族在教育上實行自覺的困難

Sifo Lakaw指出,過去的殖民主義將原住民族納入其文化體系,影響了下一代的教育與家庭價值觀。雖然有探討成立阿美族學校的可能,但現有的教師往往仍依賴主流教育體系,反映出被汙名化的知識難以轉化為有價值的教育實踐。當與政府談論設立學校時,面對的障礙明顯,因為權力不在原住民族手中,他們的教育發展常被視為補充,談論自覺更是困難重重。

吳明季認為在臺灣,原住民教育學面臨的最大挑戰是主流教育體制對思維的限制,使得自治教育難以突破國家框架。我們需要強而有力的論述來質疑根本問題,例如:誰有權決定誰是原住民,這個身分的認定應該符合自我認定的國際法原則。現行的法律體制不僅綁定原住民福利,還削弱了原住民的生活方式。

官大偉認為,教育的目的是讓人自覺,但殖民歷史的影響使我們在達成這一目標時面臨困難。教育既是義務,也是啟發個人視野的過程,而臺灣歷史的多重殖民背景使自覺的過程更加複雜。要解開這些歷史枷鎖,需要透過對話與深入了解,逐步拆解殖民影響。

汪明輝指出,自覺的討論常集中於政治自治,卻忽略了教育也是自治的一部分。原住民有自覺與自治教育的權利,但長期殖民使得自覺逐漸喪失,這不僅影響了身分認同,也壓制了自我意識的發展。戰後威權統治進一步加深了這種壓迫,使教育自覺更加困難。

創傷與教育療癒

汪明輝提到,二戰時期的創傷因長期殖民而加劇,從輕微到嚴重,甚至導致屠殺。我的部落在228事件中受影響,這個事件被刻意迴避,讓我們害怕政權,創傷也因此被遺忘,像自覺一樣逐漸消失。我認為要在教育上有所進展,必須正視歷史真相,才能實現和解與包容。

官大偉分享,小時候讀過的吳鳳故事[1],他常在課堂上講述這件事。他提到80年代族人拆除嘉義車站的吳鳳像,這件事情成為了他的療癒方式。幾年前的臺大加分事件顯示,社會仍未正視歷史創傷,只用福利掩蓋問題,卻忽略解殖的重要性。談到自治,官大偉強調,現在的權利來自過去族人的努力,若我們不繼續奮鬥,自治就無法再進一步發展。

Sifo Lakaw提到,許多原住民都受到學校教育否定和漠視身分的創傷,這影響了跨代認同和文化學習。原住民社團提供了療癒的機會,透過批判與重新認識自己的文化,幫助個體重建自我認同,逐步擺脫自卑感。學校教育應轉變,不僅為原住民提供療癒空間,也讓非原住民有機會學習多元文化,促進相互理解。

吳明季指出,過去十年,一些部落積極復振族群文化,但內部也出現爭議,影響了青年會的運作。像我們的奇美部落,許多年輕人因不適應傳統訓練而離開,特別是從小在都市生活、回到部落後難以融入,加上少子化使祭典工作量增加。耆老凋零、文化傳承的急迫感讓重建過程困難重重,但我們必須正視這些挑戰,直面殖民創傷與重建的現實。

Q&A

師範大學宋曜廷副校長分享到,自覺(Self-determination)的概念對我來說在開場時會覺得有些突兀跟遙遠,因著殖民地的概念基本上都是以他覺(Other determination),由他人決定我們的行動。若想達到自覺,還需要先經歷自我覺察(Self-awareness),進而延伸喚起他人對我們的理解與支持的覺察(Other-awareness),在教育議題上,這些過程都需要透過價值論述來進行,幫助原住民認識並確認自身的價值,才能共同解決問題,邁向自覺的目標。

結語

Richie Howitt指出,台灣的殖民歷史是複雜的過程,今天的對談讓我們了解到解殖不僅是面對歷史,還要解開人們的經驗和內在創傷。土地與文化的連結可延續萬年,但教育和都市發展讓許多人經歷創傷,需要我們不斷的去調整對主流觀念的認知,重新審視這些根深蒂固的想法。最重要的是需要通過聆聽不同經歷,像是澳洲的殖民文化,這些都能讓我們從各種不同的面向學會尊重與反思。

[1]1769年,擔任通事48年的吳鳳,在社口庄(今中埔鄉社口村)之社寮中,被砂米箕社鄒族人所殺,史稱吳鳳事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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